【刺客列传】白鹿（齐蹇）
*一辆非常放飞自我的拖拉机，未成年人不要跟我下田
*设定有毒，有毒，有毒
你在打猎时救了一只白鹿。
说救其实也不尽然。这天你深入林中本是寻着一只吊眼老虎来的，那老虎白皮黑纹，不知从哪儿来，也不知犯了什么邪，这半月夜夜徘徊在你剑庐外嘶吼，时间一长你被那畜生搅得心神烦躁。
又一个清晨，你索性背起箭篓冲入林中。
结果还真叫你给撞见那畜生。
那畜生正在林间追着猎物，所过之处带倒草木一片，一派开怀的样子。你看着心中更加愤懑，你接连几天没睡好觉，这畜生以此为乐也就罢，还越发在这山上肆意妄为起来。
你一夹马腹紧随其后，弯弓如满月，霎时就放出三箭，一箭射偏不知所踪，两箭钉在那畜生后脊梁上。
那畜生顿时疼红了眼，扭过头朝你呲牙，蓄势准备像你扑来。你亦无惧，笑着昂首又搭上三箭，箭尖儿直指上那畜生的眼珠子。
那老虎眼睛亮，你的眼睛更亮。
对峙中到底是那畜生败下阵来，一拧身子钻进草丛中不见了踪影。你将三箭从弓上撤下来，正欲骑马离开时，发现前面草木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，你以为是那畜生不甘心又掉头回来，登时全身紧绷，翻身下马来抽出腰间宝剑握在手中。
你俯着身子慢慢靠近，像个手段高超的猎户，更像只蓄势待发的猛兽。
待你靠近时，你看到一只白鹿。
那只白鹿安静地伏在地上看着你，眼睛乌黑锃亮，像一汪水。
你的心也霎时化成一汪水。
白鹿一动不动，走近时你才发现它受了伤，腿上一个尺余长的撕口，怕是刚刚被那只老虎挠开的。你从未在这山间见过白鹿，可那白鹿好像见过你一般看着你，你一时间像被什么魇住了心神，伸手去摸它额前那块儿柔软的皮毛。
可那白鹿傲得很，一扭头，竟是不让你碰。
你不觉得恼，反而被它逗笑。
你带那白鹿回去治伤。
药草捣碎了敷在白鹿腿上，白鹿疼得蹬腿，你险些被踹到。包扎好后你对白鹿道，此山中只我一人，若不是我救你，你怕是已经被那老虎吃干抹净了。
那白鹿看你一眼，竟像是听懂了的样子。
你也觉得新奇，又道，你大概还不知我是谁，我姓齐。
白鹿此刻又似听不懂了，踉跄着踱步去到屋内别个角落嗅嗅。你心里笑果然自己一个人呆在山中太久，闲得都要痴傻了。
入了夜，你撵白鹿去马厩中睡，那白鹿竟死活不出屋子，你心里也急，便吼了它两句，它没了动作，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你，似在问你是不是在怪它。
这让人如何怪它。
你已几日没睡安生，今夜终于没了老虎作弄你，你也懒得再去跟一只白鹿计较。
你只对白鹿道了声罢了，就褪了衣衫倒在床上，准备蒙头睡到天亮。
你睡得确实香甜，还做了许久未曾做过的美梦。
梦中你仿佛眠于深海，浑身冰凉舒畅，你伸手去捞，海水便如锦缎丝绸划过你身上每一寸皮肤。
你在这近乎要令人叹息的舒适感中被人推醒。
你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，感觉到身边有人。你多年独处深山，五觉何其敏锐，可这人就卧在你身侧，你竟需要推一推才能醒来。
你当即掀身而起一手把那人掼在身下，另一手抽出枕下长剑，剑锋在黑夜中划过亮色，抵在那人下颚。
你喘息着，脊背都冒出冷汗，那人却一动不动，只在黑夜中安静看着你，眼睛乌黑锃亮，像是一汪水。
你登时愣在原地。
第二日你被林间清风唤醒。
门窗都开着，你独自一人侧卧在床榻上，身上清爽干燥。你一个激灵翻身起来，一切还都是平日模样，徒留你一人心跳如擂鼓，一声一声撞着耳膜。
你看到地上扔着一条布带。
你捡起来，闻到一股冲鼻子的草药香。是你昨日为白鹿包扎用的。
你急忙转身掀开被褥去寻自己那柄随身的剑，剑不在床上。你环视一周，发现剑在桌上。
你把剑拿在手里，缓缓抽出，剑身破开空气发出嗡鸣，刃口白亮如雪，闪着夺目光华。
有人替你仔细拭过剑。
月余后，你下山去集市买东西，偶然看见城门口榜上贴着金绢告示，当今王上为谋贤臣，不论出身家世，于天下广纳能人异士。
你不是追名逐利之人，偏偏莫名动了心。
好在你虽年少却武功奇高，一路过关斩将竟也来到最后关头。
殿试之日，你与其他人一样跪在大殿正中静候王上。依礼数，朝臣当先入殿，你身旁的人皆是垂首低目，只有你不，你环顾四周，眼睛在灼灼日光下亮得惊人。
位列在首是当朝国师，白袍黑纹，路过你身侧时顿了一下。你抬眼去看，只这一眼就觉出无由来的厌恶。
国师对你冷冷一笑，你恍惚想到那日林中吊眼青额的畜生呲着牙对你低吼的模样。
还未等你多想，便有人高唱王上驾到。
你欲颔首，却在看清落坐在金殿上的那人时失了一切动作。
他一袭白袍，剑眉斜扫，眼睛乌黑锃亮。他看着你，眼神像一汪水。
你记起，你曾在打猎时救过一只白鹿。
【完】
*对没错，白鹿是蹇宾，老虎是国师
*仔细想想，干脆咱们都把它当个pwp吧【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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